一位直播“鉴黄师”的自述:“一天最多禁播了80多个主播,一年封号上千个!”
“性是网络第一生产力,无聊是网络第二生产力,免费是网络第三生产力。三力结合,基本上可以解释一切网络现象。”
2016年,直播平台火爆,它裹挟着资本、年轻人的发财渴望和躁动的荷尔蒙,形成一种流量巨大的希望与荒谬。除了缺乏原则的利益牟取,直播涉黄也带来了难以把控的社会影响。
于是,直播平台“鉴黄师”,成为了一个既神秘又让人“尴尬”的职业。
那么在一些宅男眼中被看作是“最爽职业”的“鉴黄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份工作?“鉴黄师”对于日渐火热的直播平台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小官采访到一位直播平台的鉴黄师,听他来讲讲作为一名“鉴黄师”的日常。
“同时监看近百个直播间,
一年封号近千个”
如今,每到夜深人静时分,自带流量属性的黄色和猎奇信息开始在众多的直播平台蔓延,一些美女主播们极尽挑逗之能事,不断让观众送礼物……一个隐秘的地下涉黄网络直播平台世界开始活跃起来。
而今年25岁的杨明(化名)的工作,就是要对这些把不住的欲望“列车”痛下狠手。
作为一家中型直播平台的“鉴黄师”,2016年初,在应聘这份工作的时候,杨明对于内容审核的工作并没有具体的认识,而入职之后才体会到这份工作是如此地“让人脸红”。
这样一份工作在亲朋好友的眼里显然是“不光彩”的,至今自己的职业还是瞒着父母。
其实,所谓的“鉴黄师”只是外界对从事这样一份工作的人颇为噱头的叫法。在直播平台内部,他们的岗位名称就是“内容审核员”,主要工作也不仅仅是鉴别涉黄内容,包括色情、暴力、反动等所有违反互联网视听服务法律的情形,内容审核人员都需要在“第一时间”对其进行禁播、叫停甚至是封号。
“这个‘第一时间’怎么理解呢?”小官很好奇平台方拦截涉黄内容的时间。
“我们平台对审核员的规定是,如果主播出现色情行为,从被发现到处理,必须要在30秒之内完成。”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被上一级监管看到,那就构成了一次播出事故。“如果我们30秒内没有关闭他的直播间,就会被警告,如果出现三次这样的情况,我们就会被扣500元。”
而根据了解,映客对于“鉴黄师”们的要求似乎更加“苛刻”,从发现到处理完成,这个过程最快3到5秒,最慢10秒内要完成。
关于直播鉴黄,传统的处理方法是用户举报配以平台的人工抽检巡逻。而用户在线的峰值在晚上8点——夜间12点,这一时段,杨明所在的平台有超过300人的鉴黄师在同时工作。
“我们平台的鉴黄师们大约都是20多岁,需要每时每刻不停刷着电脑屏幕的工时,采用早中晚三班倒。审核工作中午比较轻松,每个人需要盯50到100个直播间,晚班从下午4点到晚上12点属于高峰期。”杨明说,一天24小时都有人直播,那么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都需要有鉴黄师开展工作,“一到两周,我们会根据不同的选择轮一次班。”
杨明告诉小官,对于色情直播,鉴黄师们可以直接禁播,情节恶劣的话还可以永久封号。 “我记得最多的一天我禁掉了80多个主播的直播。一年算下来,我封了上千个主播的房间。”
内容管理成本高企
映客内容审核每年或花8000万
直播平台之所以烧钱,除了高昂的宽带费用和营销宣发费用,另外一部分主要来自于管理成本。而所谓的“鉴黄师”们所在的内容审核团队,更是直接推高了直播平台的人力管理成本。
“我们平台的日活用户有100万以上,因此内容审核监管压力非常大。”杨明对小官说,公司的内容审核团队有超过500人,这还只是全职的员工,加上大约300人的兼职团队,整个内容审核团队至少有800人。
根据媒体报道,像映客这样的大型直播平台,内容审核人员更是达到了1000人以上,并且由副总裁钟正阳直接负责。界面新闻对映客的内容审核成本进行了估算:“按大约1000名员工的数量,以人均月工资3500元到4000元估算,一年至少是5000万元的纯人力成本。如果和其他费用一起,映客一年在审核上的成本接近8000万元。”
而杨明更是向小官透露,之前他还在另外一家小型直播平台上做兼职“鉴黄师”,但是今年年初这家平台已经倒闭了,而人力成本上的不堪重负是导致平台运营不下去的重要原因。
可以说,在此项工作上的成本投入,已经成为了众多中小直播平台不能承受之重。
但是对于直播平台而言,这笔鉴黄的人力费用是刚性成本,是必须不折不扣花出去的。面对直播行业的乱象,仅2016年一年,国家相关部门就出台了十多个相关法律法规,监管条款甚至细化到规定了直播间“露胸不能超过三分之一”。“涉黄”已经成为悬在直播平台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就要求各平台不得不提升对内容审核的重视和投入程度。
事实上, 一些直播平台迫于人力成本的不堪重负,已经开始引进直播鉴黄系统,这些第三方的鉴黄系统通过声音、图像、抓取留言等多维度因素,对主播的主播内容进行监控。
杨明所在的平台就有这样的智能鉴黄系统在工作。“每一台机器里都有人工智能鉴黄模型,我们需要标注上‘正常’、‘性感’、‘色情’的分类,机器会根据标注去学习。它学懂之后,就可以24小时不停地做这件事了,一台机器可以同时兼看500个直播间。”
不过,人工智能的“鉴黄”虽然提高了考虑,但还是存在很多疏漏和脱离不了人力的地方。鉴黄过程中很多流程都依赖人的参与,数据的分类标注、数据的查看、模型的训练、模型的测试、原因的排查等每个环节都需要人来启动运转。
杨明说,“机器有时候会出现差错,比如主播有时候只是嫌热解开了外套的扣子,就遭到了系统的封杀,主播还需要进行人工申诉,这样更是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
看来,人力还是不能得到完全解放,事实上也不能完全解放,否则一旦出现疏漏,责任可是重大的。
在采访杨明的过程中,杨明中间两次停下来拿出包里的眼药水滴了起来。
他笑了一下,对小官说:“这份工作太辣眼睛了,有时候会感到很疲惫。一些人如果为了礼物而露点我还能理解,但是有些人好像是有暴露倾向,就想大家能看到,无疑就增加了我们工作量。”
当被问起每天从事这样的工作,是否会“影响身体”,会不会看多了,对这种刺激都不敏感了,在现实的爱情中还有激情吗?
杨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说:“许多人认为‘看片赚钱’是一项多么性福的工作,但长时间为了工作日审片无数,确实会担心自己产生心里厌恶和抑郁。”
“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工作,直播的大环境能够达到一定的净化,有一天不再需要‘鉴黄师’这个职业。”在采访的最后,杨明说了这句颇为正能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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