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草根闯进足协杯，“涉藏地区足球太需要一场比赛”

“现在不应该去谈论什么安多康巴卫藏什么地理概念的区分，我们是属于整个涉藏地区的球迷，更应当为整个球队支持和喝彩……只要我们有脚踏实地，涉藏地区足球的未来是可塑的。”

——涉藏地区足球博主“老LUOLUO”

“我们出线了，我们来了，我们没有白来！”队长久西道杰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庆祝着甘南九二联队从足协杯第一轮资格赛中出线。

当象征友谊和尊重的哈达在珠海索卡基地飘扬，当热情的锅庄舞在绿茵场上跳起，卫藏、康巴、安多三大涉藏地区在继拉萨城投后，再一次走出了迈向中国足球舞台——中国足协杯的球队。

(久西道杰庆祝出线)

甘南到珠海，3639.13公里。甘南九二联，这支成立于1992年、在甘南首府合作市建立、由一群喜欢踢球，来自高原的草根足球的俱乐部，站上了足协杯第一轮资格赛的舞台。醉氧、长途、实力差距……他们克服重重困难，以小组第四的成绩挺进足协杯正赛——尽管九二联队的成员们再三说明“打入正赛就是胜利”，但不可否认的是，甘南九二联为沉寂多年的涉藏地区足球创造了新的历史。

|34小时长途跋涉 火车上备战对手

“由于费用紧张，我们只能买这种票了。球队先从甘南乘大巴到兰州，再从兰州坐三十四个小时火车到广州。来到广州之后我们还要转车到珠海……火车走走停停，后面有的队员说很累想休息一下，我们就又补了4张硬卧票，每次让4名球员休息5个小时，全队轮着来，差不多每个人都休息一次之后，就该下车了。”这是《足球报》采访九二联队队长久西道杰时所展现出的故事。但在这34小时的跋涉，其中的细节远远不是能用“34小时”这一个时间术语所能顶替的。

“球员们从甘南乘坐大巴到兰州的时候，还是唱着歌过去的，大家都很开心。火车开了20多个小时大家还能保持一会，但是快走到广州的时候尽管心情愉悦，但是生理来说大家都有些受不了……我们从高原下来到了海拔较低的地区，直接就是醉氧，打瞌睡……”

由于大多数球员买的是硬座，他们也成为那辆列车里最特别的一批——有的球员穿着球鞋，依靠着另一位队员的大腿上盘腿而睡，更多的是借着小小的硬座桌睡一宿。“有些照片看起来可能会觉得球员没有素质，但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火车上从头坐到终点站的。”

(34小时长途硬座，睡着的甘南九二联球员们)

虽然甘南全队1月14日才到达珠海，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和醉氧反应而放弃准备——在上海务工的14号索南仁青已经先于球队在13日抵达，代表球队完成抽签。“我们在火车上的时候，一直就等这个抽签的结果，这个（抽签）公告发出来以后，我们全队就聚在一起，研究战术研究对手。因为大多数球队可以搜索得到，所有的人在火车上就查对手的信息，他们来自哪里，怎么一个打法……”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准备，让这样一支“神秘之师”面对山西联赛球队山西翔宇时获得开门红。

|全攻全守442 “跑不死”也要“持续学习”

1月15日，甘南九二联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对手，山西联赛季军、五超联赛球队山西翔宇。这支球队曾在山西联赛的1/4决赛中2-1击败代表山西出战的山西龙城人，季军战又击败太原铁路局获得季军。

“别人可能不够了解我们这个球队，但我们却可以找到我们的对手踢球的相关资料，所以赛前也做了相关的针对性部署，赛前也做了大量的动员，在阵型上则是排出了4-4-2的阵型，打全攻全守——我们就是要用我们的体能，每一个方位每一个位置的球员拿出自己所有的体力，统一进攻统一防守。赛前我们就给年轻人灌输这样一种思想——我们九二联队，是跑不死的。”

这样的全攻全守很快收到了奇效——第23分钟，王三福自摆乌龙，甘南九二联奇迹般地领先山西翔宇；三分钟后，拉毛扎西攻破山西翔宇的大门——很久没有藏族球员在中国足协旗下的杯赛和联赛破门了，上一个做到这一点的还是效力中乙拉萨城投的次旺平措。

最终，甘南九二联凭借着“跑不死”的打法2-0击败对手，出人意料地拿下了开门红。“我们来这里的时候真的特别不知道在这么高的平台我们能打到怎样的水平，我们带着两个问号——一个是能不能赢，一个是能不能进球。毕竟五六场比赛打下来要是一个球不进也挺令人尴尬的。但我们进球了，赢球了，所有的队员教练心情非常愉悦。”

赢球之后，九二联的队员们很快就投入到了新的“学习”之中——“学习”，“回看”，“总结”，这是久西道杰提到最多的三个关键词，也是贯穿于甘南九二联队在足协杯资格赛前后的三个关键词。“我们九二联队30多年，在（甘肃）省内踢比赛，在附近青海、四川踢比赛，但从来没有在出涉藏地区，出甘肃那么远的情况下打比赛。我们在这样的平台没踢过，同样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面对桂超联赛球队广西布山，浙江联赛季军宁波海曙，上海联赛亚军上海橘橙（由朱骏组建，目前拥有张璐、李建滨等多名前职业球员），厦门联赛冠军厦门鹭建天成，甘南九二联队没能延续奇迹，除对阵广西布山由19岁小将楞本才卜旦打进一球外，基本都是大比分失利，但凭借净胜球的优势，甘南九二联依然以小组第四，总排名第十二名身份历史上第一次进入了足协杯正赛。

(甘南对阵宁波)

而这一次正赛，不仅仅让九二联的球员们长了见识，开了眼界，更是获得了宝贵的与强队交手的经验。“与这样的对手踢完（足协杯）以后是对我们是帮助特别大。我们这两天回来以后，五场比赛我们已经组织观看了已经三次了，进行第二轮比赛的时候，把整个（录播）看了两遍，回到我们到甘南州合作市以后，我们又组织了整个球队的教练，把这个比赛录像和背后的战术全部学习了一遍，队员呢，学习这个人家的这个站位，跑位，个人技巧等等。” 久西道杰还提出，在过年之前球队还有一次总结会，对于这次足协杯之旅进行一次专门的复盘。“我们花了这么大成本，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不能白去，去了就要复盘，就要总结。无论是球员方面提升个人技巧，脚下频率，跑位意识，还是教练组需要掌握的战术思路，战术体系。我们也和深圳，重庆等地的教练们保持联系，互相交流。”

由于中国足协杯在各平台有网络直播，不少的观众对于甘南九二联首战抱有极为深刻的印象——球员们绕着战旗围城大圈，居中者挥舞着大旗，球队在加油声中完成赛前的布置环节。不仅是甘南九二联，在著名的“贡嘎杯”青年足球邀请赛上，来自涉藏地区的球队尽管大同小异，但都具有这样的赛前环节。“在当地开赛前，大家都是把自己的队旗拿到中间一起加油助威，一是为了祈祷祈福，二是为了助威。在第一场之后，足协不允许我们这么做了，但是呐喊助威可以保留。我们赢球的时候，往往也会在场地上跳起锅庄舞庆祝胜利，但很可惜，后面的比赛没有赢下来，我们也不好意思去跳锅庄舞了。”

(足协杯第一轮，甘南九二联队独具特色的仪式)

不仅如此，甘南九二联队在每一次的赛前仪式尽管没有队旗相互交换，但他们都会给对方的队长双手奉上哈达，他们也在无形之中以球会友，成为了涉藏地区文化和涉藏地区足球对外的传播者之一。“无论是哈达，还是唱歌跳舞，或者说是摇旗呐喊，这些是我们藏族生活之中的一种习俗，走到哪里，这样的习俗我们会带到哪里，让更多人了解我们涉藏地区足球，了解我们涉藏地区。我们是业余球队，在资金、时间方面可能很难再一年内天天出去打比赛，队员们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足球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纯粹的爱好。但我们也会在我们的自媒体平台欢迎全国各地的球队来到甘南，来到涉藏地区——我们有拉卜楞寺（拥有世界上最长转经长廊，被誉为“世界藏学府”——编者注），有扎尕那，有当州草原……到了夏天，我们也希望全国的球队到我们甘南打卡旅游，踢友谊赛，甘南州也会在场地、裁判等方面提供更多的便利。”

|“离百年俱乐部还有68年，获得正赛资格已是胜利”

在甘南九二联挺进足协杯正赛后，涉藏地区人民对于这支球队也是抱有极大地期待——早前的甘肃联赛，甘南九二联队获得了亚军，从资格上看基本获得了参加2024中冠联赛的资格。淘汰中超球队北京国安的同省球队泾川文汇在前，涉藏地区人民也希望这样的“下克上奇迹”能发生在自己身边。

但久西道杰直言，在进入足协杯正赛后压力也是陡增。“现在的五省涉藏地区，没有走出一个代表涉藏地区的队伍去打联赛，打足协杯，我们出线后压力很大。此外，网络发达之后，各种主播天天晚上聊这个事情，说什么甘南九二联如何如何，能不能踢出成绩，能不能冲击中冠中乙，资金如何，成绩如何等等，甚至想把我们当成第二个拉萨城投。但实际上，我们九二联队不过就是一帮朋友，一帮同学，一帮热爱足球的人组织起来的球队，和原先拉萨城投相比，我们的实力显然达不到这一点。但我们既然站在了涉藏地区足球的风口之上，我们自己也要认真对待。我们走到现在，就已经很开心毫无怨言，我们已经取得我们自己心中理想的成绩，站在足协杯正赛的赛场上，我们已经赢了，接下来就是继续前进，我们就走多少路。”

(甘南九二联敬献哈达)

而就是这样一个面对即将迎来足协杯的俱乐部，他们却有一个平凡却不凡的理想——百年俱乐部。

“我们九二联队从成立到现在，一直打出的口号是‘距离百年俱乐部还有多少年’，到今年的话就是‘距离百年俱乐部还有68年。’”正如《足球》报报道的那样，甘南九二联影响了三代人，从最年长的久西道杰（37岁），到正在读大学的更高才让、楞本才卜旦两兄弟，再到18岁门将，身高188的卓玛加和中场马亮（19岁），他们因足球聚合在一起，也因为足球梦想为甘南而战，为涉藏地区而战。尽管在足协杯出线后，甘南九二联迅速面向全国发布了试训通知，但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传统。“我们的俱乐部，并不是只会踢球就能进队的，我们的文化背景，或者说传承的东西就是志同道合——我们生活之中是朋友，场上就是球友，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聚合在一起，才能走到现在。足协杯也好，中冠联赛也罢，目前进行试训的过程也是在走向专业化的过程，我们放下包袱，抱着学习的态度学人家怎么踢，但我们肯定是把每一场比赛当做决赛来踢。至于中冠，我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走出甘肃算是创造我们队伍的‘神话’了。”

(甘南九二联在“贡嘎杯”夺冠后在当地的冠军巡游)

甘南九二联30周年时，他们拿到了甘肃省省运会的冠军；32周年时，九二联已然踏上了足协杯和中冠正赛的征途。没有人生来就是神话，这群来自雪域高原，因足球得缘的人们向前奔跑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凡人的神话。

|“涉藏地区足球太需要这一场足协杯”

《足球报》在采访甘南九二联的时候，久西道杰曾言“一家一家办公室去‘化缘’得来的资金”，在他们俱乐部的官方平台中，也有全体球员向支持企业进行感谢的视频。但仔细来看，从甘南碌曲的酒店，到拉萨的咖啡厅，从当地的电信、房地产企业，到酒店，实业公司，这些“化缘而来”的企业更多地传输着一种信号——走出去，就代表甘南；走出去，就代表涉藏地区。

“法域卫藏 马域安多 人域康巴”—— 10个藏族自治州组成的涉藏地区，广袤的土地上仅有拉萨城投一家俱乐部走到了职业联赛。尽管拉萨队在2020年就宣布解散，但它带给整个涉藏地区的影响是十分深远的。

(涉藏地区如图)

“（拉萨城投）这个俱乐部对于五省涉藏地区的影响是非常非常深刻的，”久西道杰说道，“五省涉藏地区，从甘南到青海、西藏，所有的足球爱好者特别关心这家俱乐部，直到如今我们依然认为拉萨城投是涉藏地区足球的神话，它点燃了足球爱好者们的热血，给了足球爱好者们一个更大的平台。当时有着试训梦想的涉藏地区年轻人，都争着往这家俱乐部递简历去试训，让自己的踢法更接近职业化。”

但非常可惜的是，拉萨城投解散后，再无任何一家俱乐部能够走到中国足球联赛、杯赛舞台，没能把足协杯主场带入西藏和涉藏地区，也成为了涉藏地区足球一大遗憾，而当初创造历史的次旺平措，如今也在那曲当起了老师……

拉萨城投倒下了，但涉藏地区足球热血难凉——涉藏地区足球氛围非常浓厚，当地的孩子们没有因为中国足球的纷纷扰扰放弃对足球的热爱，相反，足球在涉藏地区孩子们或足球爱好者眼里则有最高的盛誉。每逢寒暑假，从乡镇到县市，甚至是以州为单位都有自己的联赛。近年来，随着如甘南合作市市首届"羚城杯”足球邀请赛、四川“贡嘎杯”州际青年足球赛，临夏“贺岁杯”足球邀请赛等举办的涉藏地区内部或跨区域交流赛事的推进，来到现场观看比赛的球迷超过上万人。以“羚城杯”为例，在甘南九二联决赛击败对手获得冠军时，当地的学生们赛后向球员索要队服，甚至围在球员身边期待着拿到签名和球衣——这样的氛围，不仅在学生心中播下了足球的种子，更是不亚于一些职业联赛的氛围。

(当地的学生向甘南九二联球员索要球衣签名)

不仅如此，这样的氛围更是“孵化”了如甘南九二联，青海海南藏博，玉树康玉树，拉萨另类，西藏元老，日喀则城市青年，那曲满天星，果洛格萨尔王等一系列草根足球俱乐部。“虽然我们的高原足球没有经过梯队训练的球员，但是他们都有着对于足球的一腔热血。”

但在久西道杰看来，整个涉藏地区足球依然存在发展桎梏。“外界对于涉藏地区的足球关注和了解较少，涉藏地区踢球的孩子并不少，他们的身体素质很优秀，就像未经雕琢的优秀的璞玉，但我们涉藏地区缺少最基本的对足球的理解和理念，还没有找出适合我们的训练方法，同时也缺少系统化的训练、专业化的指导和走出去和外界交流的机会——我们缺乏的是发现优秀璞玉，并且拥有优秀雕刻方法技艺的‘匠人’和善于发现优秀璞玉的‘发现者’。”而甘南九二联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一方面得到了交流，另一方面也是把雪域高原之外那些先进的战术理念，训练技法带回涉藏地区。

涉藏地区足球需要怎样的发展方向？涉藏地区足球的未来发展如何？如何凭借足协杯打进正赛的东风点燃涉藏地区足球的发展热情？谈到这些问题，久西道杰严肃了起来。

“当内地的足球爱好者们来到涉藏地区，把他们在内地的足球经验带入涉藏地区，这无疑是具有影响力的。就比如‘范大将军’范志毅来到了我们涉藏地区的（青海）果洛，不仅观看了当地的格萨尔王杯，同时也为当地整个足球的发展谋划了发展方向，甚至将果洛队带到了‘村超’的赛场，这真的是给高原足球起到了极大地宣传作用,让所有喜爱足球的人都知道原来涉藏地区还有这样一群热爱足球的人。”

“再比如，郜林、荣昊这些前国脚来到了涉藏地区（参与西藏墨脱县“雅江杯”），踢了一场友谊赛，带动了当地的足球氛围。其实，如果现役或退役国字号球员，著名的足球解说员，足球界的评说大咖，爱好者，如果都能来到高原，来到涉藏地区，把我们的足球带动起来，并把涉藏地区足球带到内地进行宣传，这无疑是对于涉藏地区足球大有裨益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缺璞玉，我们缺少匠人，缺少能够一点就燃，能迸发的契机。”

因此，在走进足协杯正赛后，甘南九二联也希望能够在把正赛主场放在甘南州首府——合作市。“我们特别想把主场放在甘南州首府——合作市的甘南州体育场。那里的条件也好，场地也不错，海拔也相对能够接受（合作市海拔约为2885米，较原拉萨城投主场拉萨市群众文化体育中心3658米的最高主场低了近773米——编者注），甘南州各级方面都特别支持我们把主场放在甘南，让足协杯走进甘南，走进涉藏地区。”

不仅如此，久西道杰还探讨了足协杯主场走进涉藏地区带来的影响。“如果我们把主场放在了涉藏地区，不仅仅是会吸引甘南的球迷，更能够吸引到甘肃，四川若尔盖和阿坝州，青海海西、玉树、果洛等地的球迷（辐射整个涉藏地区），都能观看这场精彩的比赛，让这场比赛能够观众爆满。足协杯如果能够走进涉藏地区，不仅能够让内地的球迷们看到涉藏地区对于足球的热爱，更能让我们的涉藏地区足球因为球迷，因为这样火爆的氛围火起来，甚至带动甘南这个旅游城市的发展，当然，也可以让我们减轻一些出行方面的压力。”

(当地观看比赛的观众)

“涉藏地区足球太需要一场高水平的比赛点燃热情，真的。”久西道杰直言，“如果能够把主场放在甘肃，放在涉藏地区，无论是甘肃也好，涉藏地区也好，真的是对足球方面一个极为大力的支持，对于我们来说真的不是影响一代人的问题，他是能够影响三代——我们，我们的青少年，我们的孩子的。”

同时，甘南州方面也向涉藏地区的17个地州市发出“九色甘南杯”的邀请函——既有西藏:的拉萨、日喀则、昌都、林芝、山南、那曲市和阿里地区；也有青海的黄南、海南、海北、果洛、玉树、海西；从四川甘孜，阿坝到云南迪庆，甘南与甘南九二联以东道主的身份发出邀请。“甘南州政府方面希望在明年（2025年）办一个巨大的比赛，作为东道主所在地，我们九二联队也能在‘九色甘南’杯中尽我们的一份力。”这是甘南州面向涉藏地区的诚挚邀请，也是甘南九二联队新征程的开始。

|跋

“藏族小伙子们从下山第一天就展示出了精气神，这体现在他们的比赛中，还有衣食住行等各个细节。足球比赛总是有输赢，不用太在意，更重要的是展示藏族年轻人的朝气。”这是范志毅在去年端午节假期，带领果洛州的球员参加“村超”时给出的评价。

长久以来，雪域高原的足球与内地之间似乎总有一种隔阂——高海拔，低气温，高（低）原反应……涉藏地区足球的发展尽管不缺乏好苗子，但是进步的每一步都似乎举步维艰。

从西藏惠通陆华到拉萨城投，从青海红花到青海欧璐国际，再到甘南九二联，涉藏地区足球的步伐如同他们的父辈们朝圣的脚步，还在前行之中回响。如今，甘南九二联历史上第一次走进足协杯正赛，争取着能够让足协杯的主场第一次走进涉藏地区。无论在正赛结果如何，甘南九二联走出的每一步都在创造着涉藏地区足球新的历史。

“我已经告别昨天，找到了生命的亮光。”

1995年，亚东一曲《向往神鹰》唱诵着一代涉藏地区人梦想成真的希冀与感慨；而我们也希望，在这首《向往神鹰》唱响近30年的今天，以甘南九二联为代表的甘南足球和涉藏地区足球，通过这样一场足协杯的交流，找到属于甘南足球甚至是涉藏地区足球点燃激情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