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储主席伯南克的全球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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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文德·萨布拉曼尼安

　　当前，全球仍在艰难地消化艾伦·格林斯潘在美联储主席任上所留下的各种影响。因此，现在就对他的继任者本·伯南克“盖棺论定”还为时尚早。但伯南克及美联储在他任职期间——美国国内经济从弱势演变为全球领导力的相对萎靡期间——所扮演的关键的国际角色不应被忽视。

　　在过去五年中，世界被危机困扰，美联储通过两种方式影响了世界经济：积极地买入长期资产，即所谓的量化宽松(QE)；提供国际流动性，而这一点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我们来逐一考察。

　　不管QE对美国经济形成了什么影响，其对世界其他部分的影响总的来说是温和的。第一轮QE毫无疑问利大于弊，因为它极大地减小甚至消除了2008年9月雷曼兄弟公司倒闭后全球萧条的尾部风险。

　　平心而论，美联储此后的动作在世界其余部分毁誉参半。2010年和2011年，QE让资本流向新兴市场，激起了关于美国在实施某种形式货币操纵的指责。2013年5月，伯南克释放出可能退出QE的信号，这又让新兴经济体面临相反的压力——资本外流和汇率急剧波动。

　　在这两个阶段，美联储所受到的指责大多反映了受影响国的宏观经济管理失误。比如，巴西对资本内流的抱怨声最大，因为其货币在很短的时期里过度升值，但罪魁祸首其实是国内工资上涨和过热，而不是美联储的政策。

　　类似地，印度因为伯南克暗示美联储将“减弱”QE而严重受创，但这是因为其经济出现了高通[微博]胀和庞大的预算和外部赤字。新兴市场似乎忘了，它们容易受到美联储政策的影响，这正是它们在加入金融全球化时所争取的东西。

　　与此同时，美联储通过在极端金融压力时期增加美元流动性起到了建设性作用。雷曼兄弟倒闭后，美联储通过互换安排向巴西、墨西哥、新加坡和韩国央行提供了美元流动性。同时，它还向欧洲央行和日本银行提供了近乎无限的相同流动性。这些行动缓解了极端紧张的金融条件和相应的市场波动。

　　美联储也对新兴市场央行进行支持，因为这些国家大部分都没有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IMF)贷款。在20世纪90年代的亚洲金融危机后，IMF被看作是美国霸权的工具。这些国家更愿意通过美联储直接和美国打交道。事实上，美联储支持的速度、时机和效果，让IMF也开始采取类似机制。

　　美联储对欧洲的支持也令人瞩目，因为当时美国政府的其余部门事实上都是旁观者——光说不练，并没有为欧元区受困经济体提供真金白银。就连增加IMF资源的措施也因为美国政治僵局而不了了之。

　　美联储为何能在美国国际领导力持续低迷时期取得无与伦比的成就？原因很简单，尽管美国经济十分萎靡，并且美国政治因为两极分化而几近瘫痪，但美元需求仍在。在这样的情况下，伯南克有效地利用了美联储印钞机控制者的角色。

　　美元霸权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它已经开始日益受到来自人民币等新兴货币的挑战，但美国霸权的残存实力让伯南克成了建设性的高效国际领袖。随着他的离任，人们开始给予他“直升机”的称号，因为它给美国经济注入了大量现金。但历史不会忘记他起到的“大使”的全球关键性角色。

　　(阿尔文德·萨布拉曼尼安是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和全球发展中心高级研究员。本文版权属于Project Syndicate)